宝岛(英国)(6)
我惊讶得不知所措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我问。
“班·戈恩,”他回答说,声音沙哑得像多年没开过的锈锁。“我是可怜的班·戈恩,有三年没跟人讲话了。”
现在我看出他是个同我一样的白人,皮肤晒得很黑,连嘴唇也成黑的了。
他长着一双淡黄色的眼睛,身上用船帆布做的水手装已成破布条条。
“三年!”我失声惊呼,“你一定是在海上遭了难吧?”
“不是。三年前,我被海盗留在这个荒岛上,从此一直靠野果、生蚝和山羊肉过活。我多么想吃到真正人吃的食物啊!你身边有没有带着干酪?我不知有多少次在梦中回到家里,吃上了黄黄的奶酪。”
“我要是能返回船上,”我说,“你要多少奶酪都可以。”
他听了我这话,昂起头来,显出吃惊和狡猾的样子。
“是谁不让你回到船上去呢?”
“反正不是你,”我不想多讲这话题。
“你说得不错,”他忙着说,“你叫什么名字,朋友?”
“吉姆,”我对他说。
“吉姆,”他显然很喜欢我的名字,“你看我这个样子,能相信我有个非常虔诚地信仰上帝的母亲吗?”
他接着告诉我他如何从 * 开始背离了母亲的教导,落到了这般田地。
在岛上他仔细地思前想后,决定要改邪归正。说到此处,他压低嗓门对我说:
“我发财啦!”
我开始认为这个可怜的人一定是因为长期一个人过活,成了个疯子。但他看出了我脸上不信任的表情,又急切地重申说:
“我发了财,真的!吉姆,你碰见了我算你运气,我也可以让你出人头地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脸上突然笼罩了一片阴影。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问:“吉姆,你老实告诉我,你那船是不是弗林特的?”
我这时忽然心生一计,并且相信找到了一个同盟者,所以立即回答说:
“那不是弗林特的船,他已经死了。不过,这条船上有几个弗林特的水手,他们成了我和我朋友的极大威胁。”
“有没有一个、一个独腿的人?”他问时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“叫西尔维吗?”我问。
“对,就是他。”
“他是厨子,也是贼党的头子。”我当机立断,把我们这次航行的原因和目前的困境都讲给了他听。他聚精会神地听完后,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说:
“你是个好小伙子,吉姆。可是你们全都落进西尔维的圈套了。班·戈恩愿意帮你们,不过这位特莱罗尼先生会接纳不认识的人吗?”
我对他讲了特莱罗尼先生的慷慨。班·戈恩又问事后会不会从总的财宝中分些给他,作为报酬,比方说,给他一千镑。我向他担保,这决不会成问题。在这样的交谈之后,戈恩终于对我讲了他的经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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