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战鲁山(2)
正在桥西的清兵企图向舒伦保靠拢。赖文光见此情形,忙将手中的杏黄旗一举,早已隐藏在桥边的骑兵如闪电般射向前去。松明火把之中,舒伦保见太平桥头立着一面“赖”字大旗,便发疯似地向前奔来。赖文光从容自若,双腿一夹马蹬,流星般迎了上去。两员战将也不答话,大刀带着风声呼呼直响,长枪映着火光划成了一条条光练。双方战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。突然,一员清军大将纵马飞来,从背后照着赖文光就是一枪。说时退,那时快,遵王听得脑后呼的一声风响,急侧身藏在马肚之下。躲过前后一刀一枪。又翻身上马,手执长枪与清将继续交战。三匹战马像风车儿似的团团打转,各不相让。又战了十几个回合,赖文光故意卖个破绽,一拖长枪,策马向桥头逃去。
舒伦保哪肯甘休,一打马紧追不舍。追上桥头,只听一声锣响,千万支羽箭如飞蝗似的从黑暗处飞来。舒伦保左拨右挡,幸未中箭,一清将慌忙劝道:“大人,捻匪狡诈多端,谨防中计!”话音刚落,从太平桥西侧,沿着漫长的河堤,忽拉一下腾起了一条火把长阵,捻军像决堤的怒涛,奔腾咆哮而来。
舒伦保情知不妙,只好向东北方向奔逃,因夜深天黑,加上追兵在后,也辩不清自己己到何处,只得打马来到一片平川。谁知这并不是平川,而是正当四九严冬葫芦塘上结的冰,清军马蹄踏上去纷纷打滑,四周发出“吱吱”的声响。此时只听得一声 * 轰鸣,冰塘四周的树林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。
转瞬之间,葫芦塘冰层破裂,清军数千兵马,一个个惊呼惨叫落入了冰窟之中,经过一场激战,清军大败,但舒伦保却侥幸脱逃。
捻军在太平桥大败清兵,僧格林沁闻讯后大怒,便统领大军,日夜兼程,向伏牛山西北的鲁山一带步步进逼,企图寻找捻军主力决一死战。经过数日的行军,僧格林沁的兵马来到了伏牛山下的一条小河边,便传命全军就地休息。僧格林沁的大帐周围,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兵士。大帐内,在描金的黑漆大案后面,僧格林沁身着满翠龙纹蟒袍,腰束金黄色金方玉板腰带,端坐在铺着貂皮坐褥的圈椅内。过了片刻,僧格林沁眉头一皱,对帐前大将恒龄说道:“我给你一万精兵,委你做前锋主将,住鲁山进发,以探寻捻匪行踪,一旦发现匪迹,必须坚决咬住!”说罢,他又转身命帐前大将陈国瑞:“我给你骑、步兵备五千,今晚随前锋一同进兵!”二人叩头领命而去。接着,僧格林沁又转向帐前大将舒伦保:“太平桥一战,你深负皇恩。今派你为前锋副主将。随同恒龄追击捻匪,务必将功拆罪!”舒伦保颤抖地谢恩。
第二天情晨,僧格林沁的大军便拨营进军鲁山。突然,一名骁骑校从前路飞马赶来禀合道:“拜上王爷,前锋已发现捻匪踪迹!”“有多少兵马?”“约数百人,都是骑兵。”僧格林沁心中不禁大喜道:“传命前锋主将,赶紧追击,放走捻匪提头来见!”骁骑校领命,飞马而去。两个时辰之后,一丝不安突然浮上了僧格林沁的心头:前锋恒龄已经过去半天了,早已到了鲁山,为何却不见有人来通报军情!忙命一名戈什把向导叫来询问:“山口离此多远?”“六、六十里。”“什么样的山口?”“是……是个隘关,两边是石头山,中间有个关口,一次能过五……五六匹马。”僧格林沁明白他的前锋已处在危险之中,突然发疯似的大叫:“快!快传命追上去!”僧格林沁率兵来到隘口,为防意外,在隘口外集中了三万骑兵,然后率领其余人马入隘关,不到十里,他突然发现几具清兵尸体。心中不免一阵收缩。当前面的尸体越来越多时,他满脸的横肉不由地抽搐起来。在这正时,一名参将双手呈上一封信说:“禀王爷,在前锋大将恒龄的遗体上发现了这封信……”僧格林沁双手颤抖地撕开信封,只见上面写道:“拜上僧格林沁大帅,承蒙厚爱,送来恒龄前锋,已速速赶赴黄泉。此恩何报?洋枪骏马我带走,尸骨上万僧王收……”僧格林沁肝火直蹿,狂喊道:“快!快追上捻匪!”原来,恒龄和舒伦保自得到僧格林沁命他们为前锋的旨意后,便马不停蹄地向捻军追去。两个时辰之后,果然咬住了几育人的捻军骑队。这时,紧随着恒龄的副先锋舒伦保突然拦住恒龄的马头说:“都统且慢追,请稍候!”“什么事?”“捻匪一向狡诈,圈套极多,还是小心才是!”恒龄一向骄横,本来求战心切,被舒伦保这么一拦,肝火更旺了:“你也大胆小了,太平桥一仗,你的锐气全丧了!”说罢,恒龄驱马登上了一处山丘,看到那几百人捻军队伍继续快跑,便用马鞭指着远去的捻军,咬牙切齿道:“一会儿老子定叫你们人头落地,血流成河!”正当他率军朝前猛追,前面一个戈什突然尖叫一声,差点落下马来,恒龄听到惊叫声,急忙抬头一看,顿时惊呆了;在丘陵与蓝天相接的地平线上,像涨潮一样,轰然涌出了无数的捻军骑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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