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惨世界(二)-第一部-芳汀-第七卷-商马第案件(9)
作者:维克多·雨果
他反而感到不安.
人不能阻止自己回头再想自己的见解,正如不能阻止海水流回海岸.对海员说,那叫做潮流;对罪人说,那叫做侮恨.上帝使人心神不定,正如起伏的海洋.
过了一会,他白费了劲,又回到那种沉闷的对答里去自说自听,说他所不愿说,听他所不愿听的话,屈服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下面,这一神秘力量向他说"想!"正如两千年前向另一个就刑的人说"走!"一样.
我们暂时不必谈得太远,为了全面了解,我们得先进行一种必要的观察.
人向自己说话,那是确有其事,有思想活动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.并且我们可以说,语言在人的心里,从思想到良心,又从良心回到思想是一种灿烂无比的神秘.在这一章里,时常提到"他说,他喊道"这样的字眼,我们只应从上面所说的那种意义去理解它们.人向自己述说,向自己讲解,向自己叫喊,身外的寂静却依然如故.有一种大声的喧哗,除口以外一切都在我们的心里说话.心灵的存在并不因其完全无形无体而减少其真实性.
于是他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.他从那"既定办法"上进行问答.他向自己供认,刚才他在心里作出的那种计划是荒谬的."听其自然,接受慈悲上帝的安排",纯粹是丑恶可耻的.让那天定的和人为的乖误进行到底,而不加以阻止,噤口不言,毫无表示,那样正是积极参与了一切乖误的活动,那是最卑鄙.丧失人格的伪善行为!是卑污.怯懦.阴险.无耻.丑恶的罪行!
八年来,那个不幸的人初次尝到一种坏思想和坏行为的苦味.
他心中作恶,一口吐了出来.
他继续反躬自问.他严厉地责问自己,所谓"我的目的已经达到!"那究竟是什么意思.他承认自己生在人间,确有一种目的.但是什么目的呢?隐藏自己的名字吗?蒙蔽警察吗?难道他所做的一切事业,仅仅是为了那一点点小事吗?难道他没有另外一个远大的.真正的目的吗?救他的灵魂,而不是救他的躯体.重做诚实仁善的人.做一个有天良的人!难道那不是对他一生的抱负和主教对他的期望的唯一重要的事情吗?斩断已往的历史?但是他并不是在斩断,伟大的上帝,而是在做一件丑事并把它延续下去!他又在作贼了,并且是最丑恶的贼!他偷盗另一个人的生活.性命.安宁和在阳光下的位子!他正在做sha6*人的勾当!他sha6*人,从精神方面杀害一个可怜的人!他害他受那种惨酷的活死刑,大家叫做苦牢的那种过露天生活的死刑.从反面着想,去自首,救出那个蒙不白之冤的人,恢复自己的真面目,尽自己的责任,重做苦役犯冉阿让,那才真正是洗心革面.永远关上自己所由出的那扇地狱之门!外表是重入地狱,实际上却是出地狱!他必须那样做!他如果不那样做,便是什么也没有做!他活着也是枉然,他的忏悔也全是白费,他以后只能说:"活着有什么意义?"他觉得那主教和他在一道,主教死了,但却更在眼前,主教的眼睛盯着他不动,从今以后,那个德高望重的马德兰市长在他的眼里将成为一个面目可憎的人,而那个苦役犯冉阿让却成了纯洁可亲的人.人们只看见他的外表,主教却看见他的真面目.人们只看见他的生活,主教却看见他的良心,因此他必须去阿拉斯,救出那个假冉阿让,揭发这个真冉阿让!多么悲惨的命运!这是最伟大的牺牲,最惨痛的胜利,最后的难关;但是非这样不可.悲惨的身世!在世人眼中他只有重蒙羞辱,才能够达到上帝眼中的圣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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