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惨世界(六)-第五部-冉阿让-第八卷-黄昏月亏时(4)

作者:维克多·雨果


    冉阿让出去了.留下珂赛特在为这莫名其妙的告别而发呆.
   
    $$$$二 又后退了几步
    第二天,在同一时刻冉阿让来了.
    珂赛特不再问他,不再表示惊讶,不再叫她觉得冷,不再提客厅的事了;她避免称他父亲或让先生,她任他称"您",任他称"夫人",只是她的欢乐减弱了.如果她有可能愁闷的话,她会发愁的.
    很可能她和马吕斯已作过一次这样的谈话,她的爱人在这次谈话里说了要说的话但不加任何解释,而且还使爱妻满意.相爱的人对爱情之外的事物好奇心是不会太大的.
    地下室被稍稍整理了一下.巴斯克拿走了瓶子,妮珂莱特清除了蜘蛛网.
    这之后,在这同一时刻冉阿让都来到.他每天来,他没有勇气不照马吕斯所说的来办.马吕斯则设法让自己在冉阿让来时不在家.家里人对割风先生这种新的情况也习惯了.杜桑也帮着解释."先生一贯就是这样的."她这样重复着.外祖父作了这样一个结论:"这是一个怪人."一句话就道尽一切.此外九十岁的人不可能还有什么交往,一切都只是凑合而已,来一个新人不免使人感到拘束,已没有空位置了;一切习惯都已养成.割风先生,切风先生,吉诺曼外祖父觉得最好这位"先生"别来.他还说:"这种怪人是常见的.他们经常做些怪事.什么目的?没有.戈那勃勒侯爵比他更怪.他买了一座宫殿,自己却住在阁楼里.有些人是会有这种古怪的表现的!"
    没有人能隐隐约约地感到隐藏着的可怕的东西.谁能去猜这样的事?印度有种沼泽,那里的水好象很特别,无法理解,无风时水生波纹;该平静处却会起浪.人们看到水面无故波涛起伏,但看不到水底有条七头蛇在爬行.
    这样很多人都有一种秘密的怪物,一种自己养成的病痛;一条啃啮他们的龙,一种使他们在夜间不得安息的绝望.这种人和其他人一样,来来去去.我们不知道他有着一种痛苦,一种可怕的长着一千颗牙的生物寄生在这悲惨的人的身上,导致他的死亡.我们不知道这人是个深渊,他是死水,深极了.不知什么缘故水面偶尔出现混乱.一圈神秘的水纹,忽然不见了,忽然又出现;一个水泡升上来又破灭了.这是不足道的小事一件,但却很可怕.这是只人所不知的野兽在呼吸.
    人有某些古怪的习惯,有人在别人离去时来到,在别人炫耀时隐藏,一切场合他都穿上一件我们称作土墙那种颜色的外衣,专找僻静的小路,喜欢无人走的街.不参加别人的谈话,避开人群和节日,貌似宽裕其实却很清寒,尽管很富,但还总是自己装着钥匙,烛台放在门房里,从小门进来,走隐秘的楼梯,所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奇特的举动,诸如涟漪.气泡.水面转瞬即逝的波纹,常常是来自一个可怕的深处.
    几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.一种新的生活慢慢地支配了珂赛特;婚后有种种事务如拜客.家务.娱乐等这些大事.珂赛特的娱乐并不费钱,主要可以归纳为一项:和马吕斯在一起.和他一同出去,和他待在一起,这是她生活里的大事.他们随时手挽手一同上街,在阳光下,在大路上,不用躲避,就他们两人,出现在众人面前,对他们来说这永远是种新的欢乐.珂赛特有件不称心的事,就是杜桑因和妮珂莱特合不来而离去了.要使两个老处女处得好是不可能的.外祖父身体很好;马吕斯有时为几起诉讼出庭辩护;吉诺曼姨妈安静而知足地在新夫妇身旁过着她的次要地位的生活.冉阿让每日都来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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